五丈原名称新辨
五丈原地处岐山县南部秦岭北坡丘陵沟壑区,是一个由南向北长长地延伸到渭水之畔的小土塬,东濒石头河,西临麦李河,三面环水,原高势险;加之东边石头河谷,就是古代关中与巴蜀之地主要通道褒斜道的北口斜峪关,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,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。特别是三国时期,诸葛亮率军北伐,曾在此安营扎寨,与魏国交战,后病死于五丈原。诸葛亮是我国古代著名政治家和军事家,为蜀汉政权的建立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深为后人敬仰;其传说故事很多,后人在此设庙祭祀,今已成为一处著名的人文景观。因而,五丈原自古以来就十分有名。
“五丈原”这个地名究竟是什么意思,好多人常常问起,好多人也会作出解释。概括起来,大致有三种说法。
第一种说法,是一个传说,据说与秦二世有关。传说五丈原原名破陀坡,秦二世曾西行至此,时值夏末秋初,闷热难耐,便命人取石头河水冲凉;当时河水被晒得热乎乎的,虽冲澡而闷热不减,秦二世只好起驾上原,觉秋风习习,全身凉爽,遇五丈高的旋风刮起,便觉这是吉兆,将此地改名“五丈原”,而“五丈秋风”则作为岐山八景之一流传至今。
第二种说法,是就五丈原地形而言。由于五丈原受东边石头河和西边麦李河河水冲刷切割,形成南北很长、东西极窄的瓜葫芦形状。五丈原名称可能是因其中间最窄处壑落城而言,有五丈之宽,即便不是确指,也指概数,所以五丈原之名,其意是“五丈宽”的原。
第三种说法,是就五丈原之高度而言。由于五丈原高一百二十米,恰好相当于汉制五十丈,五十丈读起来不顺口,古人便将其简称五丈原。
笔者以为,第一种说法源于传说,无依据,所述之事牵强附会,很难使人信服。试想,石头河水从斜峪关流入渭河之中,流程并不长,一般人都知道水很凉,不可能热乎乎的,直接冲澡,还能闷热不减吗?既然秦二世西行,热得汗流浃背,人困马乏,还能有兴致上五丈原那么高的地方,图个凉爽吗?而“五丈秋风”作为关中一景,大家都知道是因诸葛亮病死于五丈原,人们立庙纪念形成的一大景观,绝非历史上名声并不好的秦二世所命名。
第二种说法,就其宽度而言,即使其最窄之处,到那里去一看就会明白,其宽度也不下十余丈,绝非五丈。
第三种说法,就其高度而言,原高五十丈,简称五丈原,照此说原名当为秦汉时所始称。但也许秦汉之前就有此名了,况且当时要测原的高度,由于没有精密仪器就不会很精确。因此,虽大体上讲得通,但细究起来也不准确。由此可见,要真正解释清楚五丈原的名称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五丈原名称,最早见于诸葛亮《与步骘书》。《水经注》卷十八《渭水》中引诸葛亮《与步骘书》:“仆前军在五丈原,原在武功西十里。”《三国志·蜀志·诸葛亮传》也提到五丈原:“建兴十二年( 234年)春,亮悉大众由斜谷出,以流马运,据武功五丈原,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。”这就说明,最迟在三国魏蜀大战之时,五丈原名称已定。可以说,五丈原是汉或汉朝以前的古地名。因此对原名何以命名五丈原,笔者认为,“五丈原”就是“五状原”之意。如前所述,五丈原就其形状而言,从高处远远看去,确实像一个北头大、中间细、南面渐宽的瓜葫芦。由于受渭河切割严重,所以,处于其大头的北端的原边东西平直,故整个原的形状大体上更像一个“五”字。我们知道,“五”字在甲骨文、金文、篆书、隶书等字体中,只有甲骨文有两种字形,别的变化不大,往后只是字形上更为规范些。五丈原的命名,就像“石榴山”“十字街”“鱼龙村”等地名一样,因其形状而命名,像“五”字形。至于“五状原”之“状”字,因在关中西府方言中一直将“ zhà ng”和“ zhuà ng”不分,都读作“ zhà ng”。这种将韵头“ u”丢失的现象在西府方言中很普遍,是古代汉语语音遗存。如“转”“战”在方言中都读“ zhàn”,“书”和“室”都读“ shi”,“双”“商”不分,都读“ shā ng”。对这种语音现象,在一些汉语方言,特别是陕西方言研究资料中都能看到。因“丈”“状”读音相同,因而古人在书写时将“状”写作“丈”也是有可能的。
综上所述,“五丈原”名称,可能为“五状原”,其含义为像“五”字形状的原。